青子

◇半架空现代paro／我流ABO设定（更多说明请看01篇首）

◇本话概括：高端的爱情，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结合方式（bushi）

◇本篇阅读推荐曲是码字时循环播放的《爱的礼赞》~个人推荐马友友老师的版本，演绎风格略显俏皮，跟海哥七上八下的心情还挺配的~

◆唯有你的光辉，能像漫过山岭的薄雾。

Thy light alone - like mist o'er the mountains driven,

◆像和风从静谧的世界琴弦里带来的夜曲，

Or music by the night-wind sent

Through strings of some still instrument,

◆像朗照溪水的月色。

Or moonlight on a midnight stream,

Gives grace and truth to life's unquiet dream.

EPISODE 03 The Serenade

“请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西利亚礼貌地和服务员点了自己的那杯后，便转过身来询问起了坐在对面的日耳曼青年：“你想喝什么呢，海因里希先生？”

“我……我都可以。”海因里希有些手忙脚乱地回答道，他刚刚还在思考等下怎么代西利亚买单会比较自然，险些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那就一共是两杯卡布奇诺。”西利亚会意地微微一笑，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谢谢。”

“不用客气，首相先生。”女Beta服务员礼貌地微微欠身，便走回吧台那边去做咖啡了。她看到首相进店时波澜不惊的态度已经清晰地表明西利亚是这儿的常客了。海因里希感觉，相比起英国首相，对方似乎对自己更感兴趣一些。

“这里人经常很少，不用担心。”西利亚语气温和地对他说道，“我们可以在这里谈论一些……关于婚姻政策影响的问题。”

海因里希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地握紧了。

“……好的。”

他们现在正坐在一家雨停后刚刚开门营业的咖啡店里——就是一开始约定的地点。博物馆终究不是个适合谈事的地方，他们在把古典乐展区游览了一圈后便离开了那里。所幸两人在古典乐方面都有着一定的知识储备，这为他们提供了一些可聊的话题，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略为紧张的氛围。

“海因里希先生，很感谢你腾出了时间来到这里与我见面。”西利亚微微颔首致意，“政府的工作人员为这件事，应该没有少叨扰你吧。”

“啊，没有没有。”海因里希赶紧摆了摆手，“他们只是给我打了一通电话，也没有打扰到我……”事实上政府的工作人员为了这事，光是电话就给海因里希打了不下五通，短信发得更是稳定频繁。这让一心一意泡在海德堡市图书馆里的海因里希不胜其烦，硬生生被“炸”出了图书馆并飞回伦敦。（笔者OS：不知道是谁昨天还在电话里跟亚伦大倒苦水……）

“是吗？”西利亚闻言笑了笑，“那就好，我还担心这会影响到海因里希先生你的生活——这项政策里面的一些不人性化规定，确实亟待更正。”

海因里希点了点头，这个政策确实有着诸多不合理之处，但政府颁布它，也是因为对结婚率与人口出生率新低的无奈。只能说这是一项不太成功的政府干预措施。

“虽然这项政策是我所在的托利党主导颁布的，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我和很多民众一样，心底对这项政策都是不赞成的，只是也不得不遵循规定，完成我们该完成的事。”西利亚苦笑了一下，“所以我遵从政府的要求参与了配对，并来到这里与你见面，并决定接下来是否继续延续这段从基因匹配开始的关系。海因里希先生，你是否也是像我一样，是被强制性要求参与配对的呢？”

“半强制性”这个略悖于宣传风向的词过于直接真实，海因里希按在膝盖上的拳头紧了紧。

“其实我……”

话音刚出，便被端上了两杯卡布奇诺的服务员不巧地打断了。海因里希还没反应过来，坐在他对面的西利亚就先他一步帮服务员将托盘上一杯热腾腾的卡布奇诺先放到了他面前，随后又将另一杯放到了自己那里——那一系列动作自然熟练得连老英伦绅士都会感到些许自惭形秽。

海因里希看着他绅士地和服务员小声道谢，只能也小声道了谢，然后便有些无所适从地将自己伸出去一半的手收回来。

“请你继续说吧。”西利亚文质彬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海因里希把刚刚没说完的话继续说下去。

“……好的。”海因里希整理了一下语言，“我确实是被政府突然通知要求来参加配对的。在此之前我其实一直不在英国国内，所以接到通知时很意外。”

他顿了一下：“但是，我并没有对这感到不满。”

这一番话着实让人有些意外。西利亚微微地挑了挑眉，但是并没有开口打断。

“西利亚先生，您应该也看过我的资料。别看我的年龄只有22岁，看上去离拥有一段婚姻关系似乎还有一段距离。其实我已经接触了很多这方面相关的东西了……我是指，参与一些很传统的相亲活动。”说到这海因里希又忍不住开始头疼了，面部表情苦大仇深得像个被社会毒打的中年人。“我的母亲是英国人，所属的家族历史悠久。家族中有一位富有责任感，但观念也非常传统的长辈，他在我满20岁后经常便经常催促我尽快找到另一半，并成家立业，为家族传承作出贡献。不仅口头上催促，他也经常给我安排一些相亲活动……我一开始不得不服从他的要求去参加，每次相亲完后和对方也没有什么后续的发展，他便会再给我安排……直到现在依然是如此，虽然我可以想方设法地把事情推掉，但是我能肯定，如果我不结婚，或是不找到一个稳定的发展对象，他就会一直为我安排这些。”

海因里希摊了摊手，这个动作倒是很年轻人了：“这种被催婚的烦恼，真是相当难以应对……您应该也能感同身受吧？”

被推特上几百万人“催着”结婚的首相先生当然能感同身受，这番话下来他甚至都有些同情海因里希了。像他这样三十多岁了被催婚还是挺正常的，二十出头就被催命一样催，还被迫去参加了N场相亲的，真是说不出的悲催。

“那你既然排斥长辈安排的相亲，为什么又不抗拒政府要求的配对呢？”西利亚语气平和地问道，“如果严格来说，现在的配对其实也算是一种特别的相亲。”

“啊，我其实也不知道为什么。”海因里希这样说道，他对将谎话坦然说出口的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可能是因为它很特别吧。我其实很好奇……在生理学上与我最为契合的另一半会是一个怎样的人。”

好奇他是什么模样，好奇他的灵魂是否也与自己契合。

毕竟好像也有哪个德国的哲学家说过，契合的身体更易铸就相近的灵魂。

海因里希这样想道，他看见西利亚在他说完这番话过后露出了一个略显意外的表情，马上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并没有打算很随便的见过面就确定恋人关系，那样实在是太仓促了，对于参与匹配的另一半来说也有些不负责任。”

西利亚微微地勾起了唇角。

“那么，现在你看到的我，符合你的预期吗？”

他未等海因里希回答，便又贴着补充了一个问题：“如果有机会的话，你是否会选择与我以恋人的身份试着相处？”

海因里希用小勺搅拌咖啡的动作微微一停。西利亚提问的口吻很礼貌，但问题却带着一种教授在毕业答辩上的直接，尤其是“恋人”这个单词，几乎有些赤裸。他感觉胸腔被勾着鼓噪，耳尖也有些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着热。

“您成为我的配对对象，这让我感到非常意外。但是即使抛开您的特殊身份……我的意思是，您非常符合我的期待……”说话的时候海因里希微微地把脸压低了些，他很确定自己的脸已经红了。“呃，如果可以的话，其实我并不介意与您试着以恋人的身份尝试着相处。”

怎么可以这样说出来？……这么直接的说这种话，不是有悖我一直以来的独身主义理论吗？！但是要是不这样说的话，我难道还能说我介意吗？……我其实根本不介意，但这还是……

黑发首相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那不是他平日里因礼貌而惯常露出的笑容，而是带着一点得胜了然般的意味的笑容。

“海因里希先生，看来我们都备受世俗婚姻问题的困扰。”在海因里希的内心还在七上八下地挣扎着时，他已经快速地在内心做好了一个大胆的决定——这个决定注定会让连一向行事风格清奇不着调的卡列扬知道都被吓得目瞪口呆，但是他还是做得毫不犹豫。“我独身会受到来自党内与议会的压力，而你独身未婚也会被家中长辈频繁催促……我想我们都很想以一种快速有效的方式解决这个问题。”

内心还在七上八下的海因里希有些不在状态地点了点头，根本没听懂对方的话中话便对这番话表示了含糊的认同。

“所以——请问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空气倏地寂静了将近十秒，随后，搅拌咖啡的金属小勺“叮当”一声掉到了杯底。

海因里希：“…………………………啊？”  Was?

三小时后，伦敦西区－结婚登记处。

负责登记的工作人员有些目瞪口呆地把手上的纸质登记资料与坐在工作台前的那对登记人反复对照了数次，在确认无误后依旧还是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上帝啊，我真的没有看错吗……”

西利亚坐在他对面微笑以对，旁边的海因里希则低着头试图把自己红透了的脸埋进自己的高领大衣的领口里。

——简直不像话……我怎么就真的答应了？还直接跟着首相先生来登记了？！

——朗费洛先生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亚伦他们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过几天去学院交新学年资料时班主任看到婚姻状况一栏的已婚会说什么？

——社会各界知道首相的配偶是我的话，他们会说什么？

——首相先生他到底有没有认出……

……

“海因里希先生。”

“啊……是！”

被叫出名字让日耳曼青年虎躯一震，他像应答长官的士兵一样闪电般直起身体抬起了头。西利亚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起身和自己一起跟着登记员去内间拍双人证件照。

现任首相加一位陌生俊朗青年这样的搭配，放在街上可能还是挺正常的，但是在近期放在婚姻登记处就显得很是扎眼了。海因里希敏锐感知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甚至还用余光瞥到了有人拿手机正在拍照……看来不用等到公示，这件事就会传得人尽皆知了。

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做拍照前的仪容整理时，海因里希努力地用手按压着衬衫上的褶皱，试图把略为皱起的布料抚平。他庆幸自己今天穿着挺括的黑色大衣而不是冲锋衣出门，但也很后悔昨晚犯懒没把这件衬衣重新熨一次，非常后悔。就在他低头懊恼的时候，一双手伸了过来，帮他一起整理起了衣物。

西利亚耐心细致地帮他把微微打卷的衬衫领口整理妥当，随即又帮他尽可能地把衬衫的褶皱抚平。

“放心，它看上去并不怎么皱。”

这句话带着浓浓的安慰意味，日耳曼青年那一瞬间只想把红透了的脸再次埋进大衣领子里：还要首相先生来帮我整理衣服……这实在是太失礼了！

这已经不知道是今天见面后海因里希第几次烧红了脸，西利亚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原来海因里希先生那么容易害羞？我怎么感觉我像是遇到了假的德国男人呢。”听说德国人跟隔壁的法国人一样开放坦率呢^-^

就在这时，摄影师也终于出来示意两人可以进去了。摄影师是一位年迈的老先生，戴着一副老花镜，对着两人调试设备时板着脸严肃极了，看起来对拍照对象中有现任首相并不感到丝毫惊奇。

调试了好一会儿后他从摄像机后探出了头：“海因里希先生，请摘下你的眼镜。”

西利亚挑了挑眉。

他看着青年边应着“好”边摘下了架在自己鼻梁上的金边眼镜。没有了柔化五官线条的眼镜遮掩，日耳曼青年锋利而深邃的面部轮廓一览无余，连冰蓝眼睛中的光都显得更加锐利了起来——他戴上眼镜时像个文质彬彬的英国绅士，脱下眼镜时却像个冷肃的日耳曼战士。

……就如同是褪去了雨雾的遮蔽一般。

西利亚这样想着，有些压不住唇角的笑意。这一瞬，让他对那个已经敲定的事实更加确信——

“好的，请两位准备好——”摄影师在摄像机后对他们做了个手势，“三、二、一——”

闪光灯过后，记忆留存于相纸之上。

在英国结婚，就必须要在经过认证的场地登记，然后举行一定的仪式，教堂门口是个惯用的仪式场地。所以证件资料相关全部准备妥当好后，登记员便带着他们来到了就近街道的一座教堂前，像惯常一样在教堂门口前为他们举行仪式。

伦敦的天气真的任性又多变。上午还阴雨蒙蒙的，午后倒是开始阳光明媚了。阳光隔着衣物传递着它的温暖，烘得西利亚都忍不住泛起了微微的困意。

他和登记员一起站在教堂门口边晒着太阳边闲聊，目光时不时落在正在马路对面上局促地走来走去的未婚夫身上，看着对方有些别扭地去询问过路的行人。

这场婚姻登记仪式实在是有些仓促，尽管西利亚靠着自己的关系将冗长繁复的过程简化了大半，避免了排队等候的麻烦，但是还是出了点无法规避的突发情况——他们忘了找证婚人。

闪婚这件事西利亚是完全没有跟卡列扬说过一个字的，他很笃定国防大臣只要听到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带着海军陆战队冲过来教堂把他强行拉走，或者是把他的未婚夫拖走。所以他很遗憾的表示自己这边并不太方便叫人来做证婚人。至于海因里希，他打开了社交软件查看了一下自己那帮哥们此时都在哪儿——亚伦德莱塞富勒这几个还全部在伦敦的郊区玩着，叫了赶过来也要很久，而且他也不想让他们那么快知道结婚的事情。朗费洛长老就更不行了，老人家上年纪了心脏不太好。

最后德国青年只能无奈地关了手机，然后直接走上街头去临时找个路人充当证婚人——

“你好，我现在要结个婚，请问你愿意做我的证婚人吗？”

“你好打扰了，我现在结婚，能麻烦你来当我的证婚人吗？只会占用你一点点时间……”

“你好……”

……

这件事真是令人感到无与伦比的尴尬，海因里希在街道上走来走去，满头大汗地追上一个又一个的路人礼貌询问。其实英国民众基本都很热心跟开明，但是突然找人去当证婚人这种事，还是显得太前卫了一些。海因里希问过了好几个年轻人跟中年人，他们在得知事情原委后都带着些许讶异婉拒了。

德国青年只能继续在街上走来走去，急得耳朵都泛红，被衬衫与大衣贴着的背颈都出了一层薄汗，以至于完全没留意到街道对面的西利亚把自己手足无措模样全看在眼里时露出的愉悦笑容。

“首相先生，海因里希先生他……”已经过了五六分钟了找证婚人的进度还是0，有些担心的登记员想问西利亚是否需要转变方法，但转头看到西利亚看着远处海因里希时勾起的唇角与眼中的笑意，她马上就把话咽了回去。

“没事，他解决了。”西利亚笑道，“那个男生跟他肯定认识。”

就在半分钟前，海因里希询问了一位路过的老先生：“您好，我结婚了，请问您愿意来做我的证婚人吗……”

穿着一身英伦复古咖色西装的老绅士停下脚步，有些好奇的捋了一下自己的胡子：“恭喜……不过你的结婚对象是谁？”

海因里希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片刻后他有些尴尬地说道：“呃，我是和西利亚首相结婚……”

老先生一下子就被这个惊世骇俗的回答气得吹胡子瞪眼：“没门。”No way.

海因里希：“……有门，真的。”Yes way.

这很难解释，但是这件事真的是真的。

觉得面前这个德国青年不可信且厚颜无耻的老绅士拄着手杖就直接走开了，然而就在他走开的下一秒，无奈的海因里希转头时余光瞥到了什么。

海因里希顿了顿，把头转回去，然后他在老人走开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站在他不到三米远的青年。

亚麻色头发的青年看着他，脸上满是久别重逢的惊喜之情，而海因里希的脸上只有惊吓——他马上扭头就走恨不得能火速逃离，那人却马上满怀着喜悦大喊大叫地追了上来：“你别跑啊海因里希，好久不见你回了伦敦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海因里希头疼地把他扒在自己肩上的手拍掉，烦恼道：“你也没和我说你今天回伦敦——你早上不是还在牛津陪你女朋友吗？”

“不好意思，刚刚回的。”青年嘿嘿一笑，露出了一个八卦的表情。“我看你在一直在找人问什么，你这是在干嘛呢？”

这位顶着一头亚麻色短发的青年名叫扎库斯·伊萨克，是他在英国上中学时的同班好友，父亲是伦敦某著名报社的资深编辑。此人外表看着随性不拘小节，实际上心思很细，对各类信息有着极高的敏感度与感知力，是交际圈内有名的“八卦天线”。进入伦敦大学深造后伊萨克从善如流地选择了新闻系，继承了家族业务并将其进一步发扬光大——

简单举个例子来说就是，假如此人做了海因里希的证婚人，不到半小时海因里希交际圈内90%的人都会发信息或打电话来祝贺或是八卦。

但是在路上找证婚人的事情进展得实在是一塌糊涂，海因里希往西利亚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破罐子破摔地妥协了：“……伊萨克，帮我个忙。”

“啊？”伊萨克单纯地问道，“帮什么？”

“帮忙当一回证婚人。”海因里希转过身，示意他跟上自己，“我要和西利亚首相结婚了。”

半分钟后，教堂门口。

“你好，我是加文·西利亚。”西利亚露出招牌的和善微笑，对着快目瞪口呆成了一座雕像的伊萨克伸出了手。“非常感谢你能作为我们的证婚人。”

“——不、不、不用谢……”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还没缓过神来的伊萨克僵硬地伸出了手，和首相先生握了个略为不太得体的手。“这是我的荣幸……”而海因里希站在一旁抱着手，脸上一副“这下你信了吧”的无辜表情。

伊萨克能有这种反应倒也在情理之中，任谁知道自己奉行单身主义的好哥们突然就跟自己国家的现任首相结婚，自己还被拉来做了证婚人，都会处在极度的震惊中反应不过来吧。

伊萨克还在那里木呆，而西利亚已经走到了海因里希身旁，并给他递过去了一块手帕。海因里希很自然地接了过去并道了声谢，然后就擦了一下自己侧颈出的薄汗——这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顺理成章、自然得体。

看到此情此景的亚麻色头发的青年深呼吸了一口气，看上去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转过身对海因里希颤抖道：“你你你……海因里希你是怎么跟首相先生在一起的啊？”

“政府的婚姻配对把我们配在一起的。”海因里希简略地说道，迅速地擦完汗便把手帕收回了自己的大衣口袋，然后伸手把伊萨克转回去。“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的，但是我们现在赶时间，回头再和你解释。”海因里希望向一直站在旁边等着的登记员：“很抱歉耽误了你的时间，请问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登记员点了点头，从身前放着的小桌上将放着仪式文件的文件夹拿了起来：“那么，请两位在前面站好——”

法律上要求的简易登记仪式就这样略为仓促地开始了。海因里希和西利亚在登记人员面前的两侧面对面站好，而伊萨克则走到了稍远一点的前面，并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相机。海因里希站定时瞥到在伊萨克身后也有些人在看着——不少路过的民众都驻足在此，大概是看到了西利亚所以好奇是怎么回事吧。

他们都会成为这场仪式的见证者。

在午后温暖和煦的阳光下，登记员清了清嗓子，流畅地念出了公式化的主持词：

“大家下午好，我们今天将在这里见证赛特·海因里希与加文·西利亚夫夫的结合。

“如果在座的任何人能给出一个他们不应该结婚的理由，现在就是你们发言的时机。”

仪式现场很安静，没有任何人说话，于是登记员迅速地跳到了下一个环节：

“我们今天的登记仪式是根据着英国民法进行的，法律要求双方声明你们在法律上是自由身，之后我将宣布你们结合为夫夫的誓词。”

海因里希感受着自己心脏的越发鼓噪，微微地屏住了气。他和西利亚正在相互凝望着。跟自己的略为紧张局促不同，西利亚双手交握着放在身前站着，如黑曜石一样深邃明亮的眼睛里凝望着自己的时候满是浅淡的笑意，像是站在西敏寺的高台上发表演说时一样自然。

西利亚的淡然自若让他有了一种莫名的安全感，所有的紧张与无措很快便在阳光下消弭于无形了。

“加文·西利亚先生，请问你愿意接受赛特·海因里希先生成为你的丈夫吗？”

西利亚没有犹豫，微笑着说道：“我愿意。”

这一瞬间他眼中的笑意比刚刚还要热烈了几分，看得海因里希心头一热。

“赛特·海因里希先生，请问你愿意接受加文·西利亚先生成为你的丈夫吗？”

海因里希深呼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自己声音中因为过于紧张而产生的微微颤抖：“我愿意。”

说出“I do”的这一刻其实很短暂，但是对他而言，却又像一个世纪一般漫长。

“好的，我非常高兴地宣布，你们现在合法成为夫夫了。”登记员合上手中的文件夹。“恭喜你们，现在你们可以相互亲吻了。”

海因里希走上前一步，揽住了Omega的腰微微低下头。他其实有些犹豫，因为他不知道这段形式主义婚姻是否需要真的亲吻。

西利亚会愿意吻他吗？还是说西利亚愿意让他亲吻他吗？

如果他不愿意的话，其实亲吻面颊应该也可以吧……

西利亚伸手捧着他的脸缓缓地抬起头，海因里希以为这个吻会落在自己的脸颊上，但是下一瞬间，收获柔软的触碰的不是脸颊，而是同样柔软的嘴唇。

快门声响起的同时，Alpha有些惊讶地瞪大了冰蓝色的眼睛。

那是一个很轻浅的吻，没有津液交换的交缠，没有火热的唇齿相叩，但是却足够柔软，像是一片落在心脏上的羽毛，带着薄荷花清淡的香气。

这个吻一触即分，但却又没有带着疏离感，就如给予这个吻给他的人一样让人感到亲近与安心。

西利亚缓缓地松开了手，看着Alpha青年顶着那张英俊的帅脸近在咫尺地愣神。

在阳光下，他连那双冰蓝色眼眸内里的瞳孔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双眼睛比现下英格兰的天空颜色要深一些，但却跟记忆中某片薄荷园上天空惯常的模样有着同种颜色。

他很喜欢这双眼睛。

他伸手回抱住海因里希，在对方通红的耳朵旁笑着说道：

“想好今天晚上吃什么了吗，我的丈夫？”

TBC.

让我们热烈恭喜帝帅喜结连理！（噼里啪啦的疯狂鼓掌）

下一话估计就是第一次开车了(直接上全垒的那种)

彩蛋是小剧场：

当大家刚刚知道海因里希和西利亚他们结婚了